曹文轩：儿童文学写作要有“短篇意识”

“用银镊子翻弄人生”，如此精妙的比喻是用来形容短篇小说。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曹文轩指出，儿童文学创作要有“短篇意识”。

“短中篇儿童小说的艺术特质——接力杯曹文轩儿童小说奖获奖作品新书发布暨研讨会”日前在江苏盐城“草房子乐园”举办。

对于为何要有“短篇意识”，曹文轩强调，这是因为目前无论是年轻作家的创作，还是中小学生的阅读，包括各种推荐书目，很多都是从长篇小说开始。这样的写作格局和阅读格局是有问题的。

“那些我们耳熟能详的世界著名作家，都与短篇小说有关。纵观世界文学史，我们会发现一个值得思考的事实——文学大家都非常重视短篇小说的创作。”他指出，这个世界和我们的生活，其实是由一个个板块或者一个个点和片段构成。短篇小说就是面对其中的一个点或一个片段，然后凝视它、仔细分析它，再将它圆满地叙述、描写出来。长篇小说正是由一个个点、一个个片段连接而成的。要写好长篇就要将这些点和片段写好。基本功练好了，才能写出好的长篇来。

他说，多年来自己判断长篇作品高下的标准，就是看它是否可以切割出一篇篇短篇小说。“今后我还会在创作长篇小说的同时，拿出充足的时间和精力用于短篇创作。”

国际格林奖获得者、中国海洋大学教授朱自强谈到“短中篇儿童小说的艺术特质”，提到三位著名作家说过的三句话：

——“最喜小中能见大，还求弦外有余音。”这是丰子恺先生所说。丰子恺先生是一位和儿童文学创作关系非常密切的作家，这句话是丰子恺先生对自己漫画艺术的概括。同样，短篇小说的艺术特质，和这句话有“神似”之处。

——“用银镊子翻弄人生。”这是日本著名小说家、戏剧家菊池宽对日本短篇小说名家芥川龙之介的评价。银镊子很小，而人生却巨大无边。

——“人生还不如波德莱尔的一行诗。”出自芥川龙之介。

在朱自强看来，这几句话揭示了短中篇小说在艺术和思想两个方面的特质：在艺术上，要有高超的艺术技巧；在思想内容上，作品对人生进行洞察和观照时，要具有非常透彻的目光。

他表示，从这两个角度来看，目前我国的短中篇儿童小说，还有进步的空间。我们此次的讨论，价值非常大。“短中篇儿童小说”和长篇儿童小说的创作是紧密联系的，短中篇小说创作的锻炼，对于作家创作出具有严整的艺术结构的长篇小说非常有帮助。

江苏省语文特级教师张学青从一线小学语文老师的角度，提出了更具参考的意见。他直言对于小学生来说，短中篇儿童小说适合的地方，是阅读的成功感。阅读完一本小说，对小朋友来说是一种很大的激励。但目前很多作者对于短中篇儿童小说的重视不够。“大部头有大部头的好，但是小饼干有小饼干的风味。”

就实践而言，他更愿意推荐成长小说。因为成长小说更加写实，当面对孩子各种成长困惑的时候，引导孩子去感受成长小说中的各种困苦，也是一种成长的预演。同时他也提醒儿童作家们不要把孩子“幼稚化”：对于孩子，我们既要蹲下来与其平视，也要向高处引导。“我们希望给孩子们推荐的优秀小说要有桃核一样的质地——外壳坚硬，内里芳香。”

接力出版社总编辑白冰认为，作家的童年记忆，不仅是作家生命个体的记忆，也是一个家族、一个国家、一个民族、一个时代的集体记忆。我们可以在“草房子乐园”中深刻感悟到儿童文学和生活的血脉关系，个人命运和民族命运的血脉关系。曹文轩先生一直重视短中篇儿童小说的创作，接力杯曹文轩儿童小说奖(以下简称“曹奖”)的设立与此有密切关系。

他指出，近年来儿童小说的创作成绩斐然，但是儿童小说的理论研究、理论建构需要加强。因此，接力出版社，接力杯曹文轩儿童小说奖组委会、评委会希望通过“曹奖”的评选和理论研讨等工作，有更多同仁关注儿童中短篇小说的创作和儿童小说的评论、理论工作。

第二届接力杯曹文轩儿童小说奖获奖作品《假装被风儿吹走了》《琉璃爷爷和琉璃小子们》《青菀》《百合静静绽放》2021年6月刚刚上市。这些作品以现实主义题材为主，涉及城市和乡村儿童的校园、家庭生活，中国传统工艺传承，富有创新意识和探索精神，富有感染力，反映了当下少年儿童成长的生活现实和心理现实，是中国儿童小说创作的新收获。

举办两届以来，“曹奖”共评选出金奖作品2部，银奖作品4部，铜奖作品11部。该奖项旨在促进儿童小说的创新实践，促进儿童小说精品的涌现，努力提升儿童小说的品位和质量，推出具有全球视野、创新精神、创作实力的儿童小说作家，培养和壮大儿童小说作家队伍，积蓄儿童小说创作的后续力量。